环球新消息丨妖与僧(八十四)

来源:哔哩哔哩   时间:2023-01-23 22:56:01

【无心X萧瑟】妖与僧

116.天寒荒野外

皓州嵣狼荒野。

原野茫茫,急风翻草浪,狼嚎催人魂。野道久无人踏,已被杂草覆没。萧瑟与萧凌尘拨开修长的野草,小心翼翼地前行,走到缺月初升,仍未到达目的地陶窑县。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陶窑县怎那么远?今天在树林里转了大半日,又在这荒野走了小半日,加起来得有几百里路了!」萧凌尘又走累了,脚步渐行渐慢,嘟囔道,「我想坐马车!我想骑马!明天给我买匹马。」

「为什么是我给你买?你自己买!我的钱只够买一匹好马!」萧瑟也累得够呛,双腿绵软无力。

「买两匹劣马凑合用也行。我身无分文,钱都我由三个侍卫拿着。」萧凌尘无奈道。他的两名侍卫白鹫、白鸿原先和他一起被兰月侯关在竹篮县的驿馆里,后来叶若依暗中把人放走了。此时二人大概去靛州求援,而另一名侍卫白鹤独自行动,不知所踪。

「我好像听到马蹄声。」萧瑟竖起狐耳,听见风草声里夹着哒、哒、哒的杂音,由远而近。

「还真是……」萧凌尘动了动狐耳,警觉地停步,蹲身藏入草丛之中,以防敌袭。

萧瑟也随之匿入草丛。这一蹲下他就瞥见腰间银哨发出淡淡的红光,犹如星辰闪烁。

莫非姬雪在附近?

他连忙摘下银哨,放在唇边吹出轻扬的曲调。过了一会,耳闻一声鹰啸破空而响,他昂首月空,只见一只苍鹰展翅盘桓。

眺望远处,迷蒙月色中,一人打马踏草而行,黑斗篷猎猎翻扬,红色的恶鬼面具映着寒光,随颠簸的马步忽明忽灭。

萧瑟兴奋地迎上去,唤道:「姬雪!」

姬雪勒紧缰绳,利索地翻身下马,取下恶鬼面具,露出天仙般的面容。

她开口便问:「遇上杀手了?」

数日前她曾找过萧瑟,本想告诉他提防杀手埋伏,但是当时见他和兰月侯在一起,有军队庇护,就觉得没必要说了,不料他竟溜了出来。

「遇到两个,除掉了。」萧瑟简答道。

「哦,你还活着,不错。」姬雪冷声说,「据我所知,不止两个。附近几个县城多了好些来路不明的人,发生了不少命案。官府介入调查,十几名官差被杀,有武林中人认为暗河所为,但并未证实。」

「多谢提醒,我会小心提防。」萧瑟抱拳谢道,紧接着又问,「关于夜鸦的下落,可有眉目?」

「没有。」姬雪说,「不过,关于药人的消息倒是有。」

「药人?」萧瑟面露讶色,目光凛然。

「嘉露县一百里外的北郊地区,有一个叫秋水堂的门派,其后山埋藏了许多焚毁的尸体,尸骨状况与药人相似。」姬雪指向嘉露县的方向,「目前推测是炼制失败的药人。」她肃然道,「那些作乱的暴民所服之药,是用以增强战力的益力丸,极可能与炼制药人的药方同源。兰月侯出高价向百晓堂购买益力丸的药方,我试试看能否查到,先走了,告辞。」说完她便戴上面具,跨上马背,匆匆离去。

「真是个来去如风的大美人,不愧是姬堂主的千金。」萧凌尘望着她绝尘而去的背影赞道。

「走吧。」萧瑟满怀心事,默默前行。

二人又走了许久,终于在广阔的荒郊野岭中望见人影。

侧耳倾听,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飘荡于野风之中,凄厉动人。

萧瑟与萧凌尘心生好奇,屏息凝神悄然靠近。

前方半人高的黄草间,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女哭肿了双眼。少女身侧,有人躺卧着不动,身上覆盖着一件红棉袄。

少女冻红的双手捂着那人的手摩挲不停。她一会朝他的手呵气,一会含含糊糊地念着: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小姑娘!」萧凌尘远远地喊了一声,「怎么了?」

听见人语,神情恍惚的少女吓了一跳,瘦小身子倏然一抖,她身后橘黄的猫尾顿时炸蓬了毛,两只猫耳警惕地动了动。回头看见二人身披军甲,静立于草丛间,似无恶意,她定了定神,下跪俯首磕头道,「二位军爷,可否救救我家公子,他伤得很重,可能活不久了。」才说了几句,又泣不成声。

萧凌尘迈步走向伤者,瞅了一眼觉眼熟,随即骤然一惊,慌忙蹲下去观视。伤者穿着灰蓝的斗篷,斗篷上有数道利器割破的裂口,血迹斑斑,风帽半掩容颜。萧凌尘伸手将风帽揭开,遮掩的脸庞露了出来,伤者竟是他的侍卫白鹤。

白鹤身上有数道血淋淋的刀伤,伤口缠上了撕碎的布条,鲜血仍在流淌。此时他失血过多,四肢冰凉,危在旦夕。萧凌尘封了他的穴道,替他止血,拿伤药替他敷了伤口,又喂了一颗蓬莱丹,他依旧昏迷不醒。

红棉袄递还给少女,萧凌尘将自己的白裘裹在白鹤身上,说:「他气息渐复平稳,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谢二位军爷救命之恩!」少女感激涕零,又想磕头叩谢,被萧瑟叫停。

「你别再磕头了!要谢也是他谢,用得着你来磕头吗?快起来!」萧瑟说得毫不客气。

少女依言站起,羞涩地咬了咬唇,抬眸偷偷瞧了眼萧瑟,又急忙低下头,不知所措地说:「对不起,我不懂礼数,请军爷莫要怪罪。」

瞧她委委屈屈的样子,萧瑟不敢说话了,生怕一开口又吓坏她。

「小姑娘,方才你说他是你家公子?」我的侍卫怎成你家公子?萧凌尘疑惑地打量着面孔陌生的少女。据他所知,白鹤无亲无故,打小就跟随在他身边。

少女约十二、三岁,蓬头垢面,身形瘦小,神态谦恭乖顺,说话声音温温软软,像一朵经历了雨打风吹的小蔫花。

「我……」踌躇片刻,少女坦言道,「其实我不认识这位公子。我怕你们不救他,才瞎说的。昨日我饿倒在树林里,公子路过时看我可怜,就请我吃了两个大饼。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就这样?他为何受伤?」萧凌尘追问道。

少女又忍不住抽泣,泪珠滴个不停。

「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见她越哭越起劲,萧瑟礼貌又不失严厉地打断道,「你能否说完再哭?」

少女愣了愣,努力憋住眼泪,哽咽着说:「他为了救我,被那些人砍伤了。」

一张白手绢递上,萧凌尘温声道:「发生何事?你从头说起吧。」

于是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给他们讲述。

她名叫甘橘,苍州人,家乡疫灾,父母兄弟染疫而亡。她孤身一人去投靠亲戚,亲戚却把她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骗她说带她去县城的织绣坊当织工,实则把她带进了一座暗无天日的药牢。

药牢在一处隐秘的地洞里,牢里关着好些像她一样无依无靠的年轻难民。牢里的看守说,在里面不准与人交谈,不准哭闹,安安静静地待过三十天,通过试炼的人就能出去,而违反禁令便将永远囚禁在牢里。

甘橘不明白何为试炼,但她别无选择,只能服从。

牢内有一个大鼎炉,蛇蝎虫草置于鼎炉中,以文火蒸制。酸腥刺鼻的药烟没日没夜地熏着每一座小牢笼,令人精神萎靡。

笼中囚徒每日有一碗粥水果腹。看守称粥水为「神仙粥」。喝完之后便觉飘飘欲仙,仿佛忘记一切烦恼忧愁。这粥吃过一次便上瘾,人在牢里每时每刻都想着吃那神仙粥。

甘橘凭直觉知晓神仙粥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肚子饿得受不了,也只好吃下。

在药牢里过了三日,她察觉自己感受不到疼痛了。她膝盖有一道伤口,是前些天摔倒磕破的,不算太严重,但一碰就疼得厉害,这伤口昨日刚开始结痂,又让她不小心给整破了,流出来脓血。然而这血淋淋的伤口竟无一点痛感。乍一想,她还为自己不必受痛而感到高兴,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没有痛觉,她便不会时常留意这伤,以致磕磕碰碰流血流脓也毫无知觉,伤口也因反复碰撞而变得越来越来严重。不止这一处伤如此,她整副身躯都失去了痛觉。她以猫爪掐破大腿,以牙齿咬破手指,确认了身体其它部位也毫无痛痒之感。那一刻,她惶恐不已,却不敢大哭,只想设法逃出去。

次日,她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在看守巡视时闭气装死。

巡逻的看守看见她满嘴血,且没了气,便打开牢门将她抬了出去。

她被带到另一间屋里等待诊断,然而那时负责人恰巧没在屋里,她趁四下无人,赶紧跳窗逃了出来。

后来,她在树林里迷路,又饿得几近昏厥,幸而遇上白鹤。她吃了白鹤给的饼,还央求白鹤带她走出树林。

白鹤答应带上她。

二人同行之时,药牢里的看守找到了她,想带她回去。她向白鹤求救,而白鹤不吝出手相助。

白鹤以一敌五,最终击退了追捕者,带她走到此地,却因失血过多而昏厥。

听完甘橘讲述,萧瑟与萧凌尘震惊又愤怒,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小姑娘,你能逃出来实属不易。」萧凌尘沉声叮嘱道,「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你,日后你须多加小心才好。」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甘橘彷徨无助地落泪。

「明日你去县衙报案,会有人替你作主。」萧凌尘提议道。

甘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萧瑟注视着甘橘,神情凝肃,「姑娘,我曾在天启城七宝山的一处地窖见过药人炼制场,与你所言有几分相似。你可记得那药牢在哪呢?」他迫切地想去探究实况。

冷月千里,草色茫茫,四野狼嚎声越发响亮,嚎得惊心动魄。甘橘环视一圈,全然不记得来路。她摇头道,「不知道,当时我只管逃跑,没认路。」回想起那座密牢,她心有余悸,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荒野地区草木繁茂,寻一处地洞谈何容易?明日再找吧。夜渐深,出来猎食的野兽越来越多了,继续待在此地,会被狼群盯上。」萧凌尘背起白鹤,快步往县城方向走去,「须尽快找个地方安置伤患。」

行至酉时,他们仍未到县城,却在郊野望见一家客栈。

客栈以荆棘为篱,篱上赤帜翻飞。门前大木牌上刻着「禽兽客栈」几个工整鲜明的大字。一只鸟笼悬挂在木牌边,翠羽鹦鹉站在笼中,居高临下,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门边趴着一只灰毛老狗,听见脚步声,它抬了抬眼皮,又用前爪捂头入睡,对来客毫无热情。

「禽兽客栈,这名字标新立异,令人耳目一新。可仔细想来,却是不近人情,似将人拒之门外。」萧凌尘觉新奇,轻轻一笑。

「在这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岭开客栈,飞禽走兽才是常客,倒是名副其实。」萧瑟品味着店名。

见二人停步议论客栈名,甘橘无语。她饥寒交迫,只想尽快进去避风。

「这种郊野客栈市价大约一两银一日。」萧凌尘估量道。(注:本文一两银的购买力相当于一百元人民币)

「我身上还有一百两银票和两吊铜钱,住一宿还是够的。」萧瑟取出钱袋掂量了一下。

荒郊之地,夜寒风凛,野兽成群,他们不想再往前走了,决定在此落脚。

客栈很宽敞,靠窗的一桌四名彪形大汉围坐。他们服饰一致,绿袍黑帻,外袍左胸锈着凤山镖局的火凤凰纹样。门边一桌坐着一男二女,男子胖墩墩的,挺着个圆鼓鼓的大肚腩。二女皆是舞娘装扮,穿着湖蓝色的水袖舞衣。其余五张桌子无人入座,空荡荡的,冷清萧索。

店里两位梳双螺髻的少女笑盈盈地给食客上全薯宴,蒸红薯、水煮红薯、烤红薯、炒红薯、焖红薯、炸红薯依次上桌。

客栈老板是个白净的美少年。他托腮坐在账台前,愁眉苦脸地拨打着算盘。

门上挂着的铜铃响了几声,有客进门,老板抬头瞧了一眼。

「老板,贵店可有空房?」萧瑟问。

见来人身着戎装,老板冷淡地报价:「空房多的是。上房一人一日二十两银(2000¥),中房一人一日十八两(1800¥),下房一人一日十五两(1500¥),先付账后住店。」

这价格竟比镇上的客栈贵了整整二十倍?!

环顾四周,桌凳多有磨损,略显陈旧,墙壁上的菜牌也蒙上灰尘,久未清理。木质地板翘起来几块,还破了几个洞。

就这破客栈也敢要天价?!同为破客栈老板的萧瑟绝不容许黑心同行坑自己,他目光凌厉地盯着老板,冷笑着讥讽道:「下房也要十五两一日?阁下这是什么风水宝地?」

「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只是一家门可罗雀的小客栈而已。」老板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淡定地驳道,「像这种山野客栈,住客大多是往返东西两座县城的商旅,来此歇一宿就走,不会长住。一年能有三百两收入就不错了,可官府却让我一年缴纳二百两市税。除此之外,还有丁税、地税、各项苛捐杂税。这荒郊之地,一两个月无一过客也不稀奇。倘若房租不高,我哪来那么多银子交税?军爷若不想给朝廷捐钱,大可出去享用免费的幕天席地,慢走不送。」他有意以官税说事,语气中透露着不满的情绪。

作为同行,萧瑟不禁眉头微蹙。他接手金陵城的雪落山庄之后,曾翻阅过往年的旧账本,明白其所言非虚。

萧凌尘冲口而出:「市税三十取一,不可能收那么多!」

听见争吵声,店里的客人诧异地望过来。

上菜的少女咯咯地笑道:「户部让交三十,衙门就得收三百,多收的钱财用以孝敬各级官爷,俗称保护费。小兵哥,你连这都不懂啊?」

听其一语,萧凌尘恍然大悟,在满堂异样的目光里尴尬得无言以对。心下暗道:强盗都不敢这么收!

客栈老板瞅向少女,公然训道:「芹儿,这种话不可实说,小心祸从口出。」

名唤芹儿的少女受惊似的,立马捂嘴摇头。

客栈老板又问:「军爷,住是不住?」

萧凌尘原想以暴力砍价,可是方才一番对话冷却了他的惩治「奸商」的念头。

萧瑟也是心情复杂。以前他知道贪官污吏众多,可没想到竟多得无处不在。从雪月城一路走来,他花费了许多银子,大多用以贿赂官差,只为让唐莲能顺利运送赈灾药物给苍州灾民。而今让人搜刮民财搜刮到自己头上,他真想狠狠地揍这家伙一顿,然后勒索一笔巨款,但是此时似乎不能随心而动。

他看了一眼萧凌尘背上重伤昏迷的白鹤,又看了看瘦弱不堪的甘橘,心想钱财虽是重要,但此时有个安身之所更重要,无论如何也得将他们安顿好再动粗,于是决定再忍一夜,明日再双倍讨回来。他取出仅剩的一张银票,丢到柜台上,克制著怒意,故作平和地说:「我要两间上房。」

老板仔细验明了银票真伪,找回十两银给萧瑟,解释道:「四人一狗,两间上房,合共九十两。本店按活口收费,人全价,狗半价。」

一般客栈按房间数收费,也有一些按人数收费,这种按活口收费的,还是第一次听说。萧瑟整张脸瞬间黑成黑火药,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伙连狗都不放过?!他情不自禁地握起无极棍,却见萧凌尘急忙靠过来制止。

「白鹤情况不太好,小姑娘也累了,而且你也需要休息。」萧凌尘耳语道,「先忍一忍,日后再找这家伙讨回公道。」

萧瑟暗下决心要他们百倍奉还,此时并不打算大闹一场。他忍怒收起找零的十两银,却听见甘橘怯生生地说:「我没有钱,我不住店,我睡外面就好。」

她想着自己身价只值一两银,只怕一辈子都还不起这二十两银,故不敢领受。

然而萧瑟眉头一皱,似怒非怒地瞟向她,严厉拒绝道:「不行!你得留下来照顾伤患!」

甘橘吓得瑟缩了一下,不敢辩驳,咬紧嘴唇点了点头,紧跟着他们走入客房。

一宿无事。

翌日,白鹤依旧昏迷不醒,高热不退,情况不见好转。他眼睛发黄,唇色泛紫,皮肤渐渐长出斑疹。相较于昨夜,中毒的症状越来越明显。

萧凌尘用一枚随身的玉佩,雇了店里的芹儿去最近的县城请郎中来替白鹤治病。

午间,陶窑县里最有名的三位郎中来诊断了一番,皆摇头说自己束手无策,让他们另请高明。

送走郎中之后,萧凌尘接连喂白鹤服下了几颗宝华清毒丸。这药丸是江湖有名的解毒神药,嘉露县吴敢行为报答他们救命之恩,特赠此物当谢礼。

然而这药用在白鹤身上疗效不显,似乎毫无起色。

「蓬莱丹号称生死人肉白骨,宝华清毒丸可解百毒。可惜,此二物皆无疗效。再这样下去,恐怕白鹤性命难保。」萧凌尘愁容满面,转头对萧瑟说,「嘉露县吴敢行的父亲也是郎中,不知会不会有医治之法,我想去请他过来瞧瞧,你和甘橘留下照顾白鹤可好?」

白鹤七岁起便跟在萧凌尘身边当伴读书童,与萧凌尘朝夕相伴十数年之久。二人名为主仆,情同兄弟,如今白鹤朝不保夕,气息奄奄,萧凌尘忧心如焚,不知所措。

萧瑟摇头道:「方才那几位郎中说了,白鹤内伤严重,寻常手段治不好。吴郎中不会武功,无法助其运转真气排毒,你请他来也无济于事。」

萧凌尘悲愤交加又无可奈何,握拳往坚硬的墙壁狠狠一锤,垂眸静默了一会,沉声说:「可是,留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王劈川之事尚未明朗,如今白鹤又出事,我心神不定,总得做些什么才能冷静下来。」

萧瑟担忧道:「你想做什么?」

萧凌尘想了想,摇头道:「我还没决定,先下去吃点东西再说吧。」

来到楼下大堂,看见靠窗的那边有一桌食客,是昨晚见过的那伙凤山镖局镖客;账台前,店老板旁若无人地埋头打算盘,算珠钉钉地响个不停;见萧瑟与萧凌尘过来,芹儿耍下擦桌布笑嘻嘻地过来招待,她依萧瑟吩咐,沏了一壶茶,端上一盘红薯饼,便自顾自地忙活去了。

二人刚开始用餐,就见客人进门。来客鼻头长着一颗显眼的大黑痣,穿着凤山镖局的队服,显然跟隔壁桌是认识的,一进门就径直走了过去,接着提起茶壶仰头灌水,咕噜咕噜地喝完了一整壶。

「老黑,你咋才来啊?叫我们好等!」戴着一双黄色耳环的老黄粗声粗气地抱怨。

「唉,出大事了!」老黑拉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煞有介事地说,「那个为民请命的王劈川死了!陶窑县里传得沸沸扬扬。」

王劈川死了?一听这消息,萧瑟与萧凌尘愕然一惊,放下手中红薯饼,怔愣不动,竖着耳朵听隔壁桌继续议论。

「啥?王劈川咋就死了?」老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真死了?」

「千真万确!官府通告都发出来了,哪还能有假?」老黑白了他一眼,接着说,「听说他被捕之后,就莫名其妙地死了,不知道是啥情况。」

「还能是什么?畏罪自杀呗,造反被抓到的下场便是凌迟处死,怕也是人之常情。」白眉毛的老白揣测道。

「有人说是那些官老爷企图逼他供出小琅琊王的下落,他为护主而自绝于世。」老黑惋惜地摇头,「唉,小琅琊王损失一名老将,胜算又低了。我还盼着改朝换代呢,看这情形,怕是难了。」

「嘘!」老黄扭头瞅了眼身披军甲的萧瑟和萧凌尘,心有顾忌,压低嗓音提醒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有官兵在呢!」

「切!」老黑轻蔑地瞥了萧瑟和萧凌尘一眼,讥笑道,「满大街的老百姓都这么说,民心所向,助纣为虐的小虾兵还能怎样?要将老百姓一个个抓走吗?」

「说够啦!你口没遮拦,小心祸从口出啊。」上了年纪的老白对其言语不满,责备道,「是否改朝换代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过日子?我们只是给人送货的跑腿而已,不该管的事就别管。该出发了,别在这唠嗑,迟到可讨不了赏钱。」说着,他起身握起配刀,朝门外走去。四名队友随后跟上。

萧瑟与萧凌尘低头啃着红薯饼,心里百味杂陈,嘴里的饼味如嚼蜡。

良久无话,各怀心事。

萧凌尘吃完一张饼,喝了一杯茶,对萧瑟说:「你先回客房,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萧瑟没有说话,知道他心情极差,不敢与他争辩,只默默看着他独自离开,过了一会,才带上夯昊悄悄跟踪他。

——————

未完待续

祝大家新春快乐 身体健康 万事如意 步步高升 财源滚滚~!

关键词: 粗声粗气 民心所向 愁容满面 新春快乐 气息奄奄 为民请命 味如嚼蜡 雨打风吹 人肉白骨 苛捐杂税 幕天席地 忧心如焚 不情之请 风水宝地 在树林里 门可罗雀 无亲无故 侧耳倾听 各怀心事 感激涕零 木质地板 血淋淋的 绝尘而去 磕磕碰碰 煞有介事 千真万确 万事如意 我该怎么办 万万没想到 来路不明 不知所措 别无选择 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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